昭墨_薰风入帝台

废物铜仁女,不看tag,有事私信。

【大明王朝1566/阿根视角】管家手册·一

无论是从一个仆人的角度来讲还是从管家的角度来讲,阿根都属于绝对合格的那一类。手脚干净,勤快本分,该明白的都明白,不该明白的也绝对不明白——最后这一点尤为难得。不得不说,当年王家的主母选中他跟随在王用汲身边,算是这位世家贵女的先见之明。

就比方说先前,阿根得了嘱咐只记得乖乖抱起瑱姐儿去给海老爷看,不曾多想个几回一非结亲二非通家这看从何来。再比方说眼下,海老爷亲来看瑱姐儿,阿根得了嘱咐又前一日为绪哥儿准备了与诸位同窗游湖的行囊,也不曾问过海老爷看瑱姐儿将绪哥儿赶走又是个什么道理,很是省了王用汲一番口舌。

他更不知道,自家端肃稳重的小公子吃起味来却是个不容人的。海瑞与王肇绪相处实在是尴尬,面对父执王肇绪不敢质问他怎么对父亲如此这般,而海瑞又缺乏应对王肇绪这样面上温柔谦恭、内里却是十足十骄矜小公子的经验。一来二去,苦了王用汲,苦了阿根,更苦了襁褓之中就被亲兄长记恨上的瑱姐儿。

来日为瑱姐儿送嫁的,还得是绪哥儿。

王用汲没来得及遮掩脸色,倒让海瑞瞧出一丝端倪。只是海瑞向来不通人情世故,女儿也尚没有长到要考虑添妆与送嫁的年纪就匆匆夭折,是以他还以为是王用汲在为他与绪哥儿之间的僵持担忧,倒很是大度道:“我无碍的——绪哥儿如今不过才十岁么,正是幼童,品性竟如此磊落,实是难得。”

王用汲正列数各家与王肇绪年岁相当的女孩儿,闻言手顿了顿,话再出口就很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隔岸观火,何其自在。左不过来日是绪哥儿送瑱姐儿出阁。”

海瑞一眼瞥见女儿粉白的小脸,心先软了一软,又一眼瞥见王用汲脸上带了怒气,眼里秋江像是要流出来变作潮水淹没海瑞一般,心下又是一动,自个儿笑了,禁不住伸手揉了揉王用汲的发顶。

“绪哥儿也好,瑱姐儿也罢,总归有我在。”

王用汲也笑了,却是难得的冷笑。

“你替我为绪哥儿择选名门淑女作冢妇?为瑱姐儿早早相看起相熟人家的小郎君?”

海瑞摸摸鼻尖。瑱姐儿出世之后,王用汲气性大了许多,落进他眼里却是说不尽的娇俏,倒像是比原先更动人似的。王用汲看海瑞神情,怒气未消悔意先起,耳颊处兀自红成一片,掩饰般偏头扬声唤道:“阿根!”——一片微红却都落进海瑞眼底。

以上,阿根全然不知。

王肇绪往常在王家上下眼里是第一等温厚稳重人物。王家世代仕宦,却少有幼龄举科第的子弟。王用汲自个儿耽误到近而立年上,王用华科场蹭蹬到了四十一岁才算是勉强如意,他二人的父亲更是晚成。就是王用汲的祖父王鹤翁,中举后看同列的士子,也有“妒他青鬓怜我黄发”之叹——那少年士子倒是国朝数得上名姓的,后来也算是成就一番勋业,暂且按下不表。而王肇绪,天分过人功名在身不说,平日里行事极是稳重,难得是心性温厚,全无骄恣轻狂之态,倒称得上少年老成。王鹤翁数次向王用汲道:“此儿当光吾宗”——称赏风骨却是向着王肇绪去。

阿根却觉得,先前真是失了眼,竟从未看出小公子稳重表皮下深不见底的内里。

“父亲这般说?”

“是。”

“如此,”王肇绪笑了,“我也很该去拜别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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