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墨_薰风入帝台

废物铜仁女,不看tag,有事私信。

【大明王朝1566/宪远组】【胡宗宪X马宁远】上言加餐饭

@史蘇 苏苏的点文,这一对是我真·心头好。建德县县丞的设定来自 @是别有人间 太太的文,至于马忠犬的字“惟明”是我胡诌的……出处是《尚书·舜典》,原句就是“惟明克允”。
此文延续了我酷爱苏雷bug傻白甜的传统,难吃轻拍呀~】

惨白的日头下万物皆寂,威震东南的浙直总督也伏在案上皱着眉沉沉睡去,停在枝上的鸟雀抖一抖羽翼,徒劳地想要替胡宗宪挡下三分无远弗届的日光。马宁远悄无声息地在一侧坐下,望着胡宗宪的睡颜出神。

“部堂……”
胡宗宪日夜督修,马宁远也寸步不离地劝说胡宗宪歇息。直到大事已定,胡宗宪一转眼又对上了马宁远恳切哀求的眼神。身量单薄的县丞在夜风里克制不住地瑟瑟颤抖,嘴唇也被吹得乌青,《诗》里“式微”倏然跃至胡宗宪眼前。胡宗宪无声地笑笑,忧虑地看向染上沉沉墨色的天际。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你是建德县的县丞?”
被雨水模糊了面容的县丞激动得颤了声线:“卑职马宁远。”
“柔远能迩,惟明克允。”胡宗宪又笑,“望你当真惟明克允,也算是一方百姓的福气。”
马宁远悄悄抬眼,正对上胡宗宪的目光——胡宗宪眼里竟是深入骨髓的孤独!
“你起来罢,”胡宗宪移开了眼,“明日一早,带我巡察各处堰口。”
“是。”马宁远深深地望了胡宗宪一眼,忍不住又道,“部堂大人早些歇息。”
胡宗宪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县丞的背影离灯火愈远,转瞬之间被无边的夜色吞噬,像是要以区区一躯填入浩渺沧海。

胡宗宪听见是马宁远,又皱眉躺下去。
“部堂!”已然是杭州知府的马宁远带着一袖杏花春风走到距胡宗宪三尺处,脚步渐渐犹疑着停了,声音也渐渐低了,带了惴惴不安的意味,“部堂……”
“拿回去。”胡宗宪直视着马宁远,“我说过,不许给我送东西。”
马宁远辩白道:“也不是逾矩之物……”
“拿回去。”胡宗宪扫到马宁远陡然煞白的脸色,和缓了语气道,“实心用事,比送我什么都强。”
马宁远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背影竟有几分伶仃寂寥。胡宗宪心中微微一颤,出声喊住马宁远:“惟明!”
马宁远转过身来,脸上又是让胡宗宪如有沉沉重负的纯然信任神情。
“往后少在这样小事上用心,”胡宗宪顿了顿,“浙江百姓,日后终归是要倚靠你。”
这算是非分的许诺了,既不合胡宗宪身份,也不合此时此境。马宁远却无丝毫欣喜之色,眼中水气越聚越多,终于凝成泪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
“部堂好生调养……”勉强挤出的字句也压不过呜咽的声调,马宁远隔着一层层水雾望着胡宗宪清癯的面容,尾音低沉几乎不可闻,“这一向,你瘦的太多了。”
胡宗宪似有感触,望向马宁远离去的方向——杭州知府与县丞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一道没入无边天地。枝上的鸟雀也像是突然惊醒,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尖利悲鸣。
归不得也,又何尝只是马宁远归不得!郑泌昌,何茂才,他胡宗宪,再到严阁老和小阁老,都从未有过退路。
却也顾不得了。

花影重重叠叠,像是织造局的锦屏绣障蒙在胡宗宪眼前,勾画出个嘉靖四十年的盛世山河。胡宗宪坐起身,马宁远也从出神中缓了过来,忙笑道,“也没有旁的事,只是卑职近日新得了两株老山参,送来给部堂大人调养身子……”
“三月入春,新安江将起桃花汛,各处堤坝你都带人巡视加固过了?”胡宗宪心头不安预感越发强烈,马宁远眼里似悲似喜的光几乎要穿过胡宗宪的眼,黯黯压上胡宗宪肺腑。
“部堂,这一向你瘦的太多了。”

胡宗宪在马宁远临刑前一夜不可遏止地想起他。若是马宁远自始至终不过是个建德县丞,他也不会被牵连入这一场波谲云诡,身首异处。
还有更深的事,胡宗宪自欺欺人般不愿去想,可是以胡宗宪之人情练达,又怎么会看不出?
“上言加餐饭……”
马宁远那不识字的妻子是个温柔恭顺的女人,始终怯懦至极不敢抬头的她在此刻倏然抬头对上这位浙直总督的眼神,像是马宁远在许多年前所做的那样。
“下言长相忆。”女人朝着胡宗宪露出谨慎谦卑的笑,眼里却盈满了泪光,一如柔柔荡漾的湖水。“妾身虽不识字,却听他说起过许多次,倒也记住了——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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