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1566/金锦组】【杨金水X黄锦】故人为别动经春-昭墨

【瞻月童鞋的点文2333 @瞻月第一次写这对cp，感觉自己没写好……qwq宝贝儿们凑合着看w】

黄锦始终觉着，杨金水像极了主子小时曾养过的一只猫儿——分明是写满了脸的怠倦慵懒不乐意动弹，就缩在那儿，却又让人不敢小觑。猫儿教人不敢小觑是因着主子，当时的兴王世子，而杨金水让人不敢小觑，只是因为他是宫里的公公。杨金水被下派到江南织造局，就是主子和老祖宗的一双眼睛落在大明朝的繁华风流之地，人来人往的街衢或是其下敢于涌动的暗流，也就分毫不差地映在了远在京城的主子眼里。
按理说，这双眼睛只要安守本分，就谁都寻不出错处，谁也不至于挑理儿，可杨金水实在是不寻常。譬如说，这宫中虽设有内书堂——是宣宗爷立下的规矩——却不过是教内侍读书识字儿，好办差得力，可杨金水却活似外头的那些个朝臣，吟风弄月自不必说，还有一曲广陵散技压四座。若是寻常读书人也罢了，宫里的公公，外头哪有不上赶着巴结的？是以，在杨金水去浙江之前，黄锦本着自幼的忠厚秉性特意去劝杨金水：“杨公公可都忍下了罢，左右也不是什么缺不得的大事。”
杨金水闻言，几分讶异的神色泛起又迅速被压了下去，只望着黄锦笑。
“且改不得呢……”杨金水低一低头，字音暧昧不明，“……黄公公确是个忠厚人啊。”

杨金水头回从浙江回宫是在京城的酷暑。袖着手立在檐下的杨金水见到满头大汗的黄锦，不由分说抽了方帕子掷给他。帕子始终被杨金水笼在袖里，沾染了江南的荷叶香气——黄锦脸上微微发热，汗反而出得更多。
“老祖宗伺候万岁爷呢，”杨金水道，“黄公公坐下歇息歇息？回话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黄锦这才来得及仔细打量杨金水，较先头白了，也瘦了，眉间添了浅浅的川字纹。杨金水倒先被看得不自在，玩笑道：“怎么，黄公公没见过会走动的二十万匹丝绸？”
“二十万匹？”
“与洋人谈成的生意。”杨金水掸一掸袖子，“此番我来，一是要将此事明白回禀，二呢，是要替一个人请个六品。”
“那个沈一石？”黄锦愣了一瞬又皱眉，不便明说，只好隐晦地劝道，“只怕后边再生了变数。”
杨金水走近了些，又是那样意味不明的笑。
“往后的事，眼下也顾不着了。”

在嘉靖刻意的保护下，黄锦不知道浙江官场令人心惊的情形，更不知道赵贞吉，郑泌昌背后的牵连。
他只见到了嘉靖四十年的杨金水。
黄锦始终不明白，怎么去时好好的人，回来就成了褴褛疯癫，连小奴才都敢作践他。对于此事，向来慈悲的老祖宗缄口不言，主子也只说是与贪腐案有些干系。
后来杨金水与老祖宗一道离宫时，黄锦就站在暗处看着，像是很多年以前杨金水带着笑站在檐下等他，还有那一方带着荷叶香的帕子。他心中一颤，几乎要以为是马车里的杨金水也回头看他。
黄锦的后半辈子，一直在想着那双猫儿似的眼睛。